姬仲泽和素青来到‘三玄洞’洞口前,姬仲泽眼前闪过一副惨烈的画面。他没有理会素青的回答,自言自语道:“这山洞是什么方位?”
素青回答道:“这山洞离‘泰宁山’不足二十里。”
姬仲泽忽然眼前一黑,向后倾倒。素青急忙伸出手臂,扶稳晕眩的姬仲泽。姬仲泽身体软绵无力,靠在素青的身上。
姬仲泽陷入久远的回忆中。一位白发飘飘的奶奶从暖阁中走出。老奶奶撑着拐杖,慢步走向两位稚嫩的孩童。
孩童向老奶奶天揖。老奶奶从袖中取出两块玉佩递给他们。两位孩童开心地把玩着老奶奶送给他们的玉佩。这时,他们看见老奶奶嘴角留有血迹。
老奶奶语气微弱的说道:“伯儿带弟弟离开‘三玄洞’,别再回来!”
老奶奶捂住胸口,露出痛苦的表情。她竭力嘶喊着:“快离开着,别回头!”
哥哥拉着吓傻的弟弟飞奔着离开了‘三玄洞’。他们不时地回望着身体正在快速腐坏的老奶奶。弟弟伤心大哭。哥哥强忍着泪水,背着弟弟朝着一处隐蔽的洞穴奔去。
温柔地跟弟弟说道:“别回头,我们还会再见奶奶的。”
姬仲泽眉头紧皱,嘴中说着梦话:“别回头。。。”
素青摇晃着姬仲泽,轻声唤道:“姬先生,您醒醒。”
伴随着素青呼唤声,姬仲泽从噩梦中苏醒。他全身冒着冷汗,谨慎地环顾着四周。素青向姬仲泽透出关心的眼神。
姬仲泽晃晃悠悠地环绕在石台上。他踩在碎石上,脚下发出吱呀的细碎声。素青默默地跟在姬仲泽身后。姬仲泽语气微冷地说道:“您先歇着吧。”
姬仲泽紧握着木剑,踱步在洞口门前。素青倚靠在石壁上,观望着姬仲泽。素青看着前方奔腾的瀑布,又瞥了瞥诡异的洞穴。
素青心中感叹道:“虽未深陷绝境之中,但无论如何抉择都是有着生命危险。”
山洞内的滴水声萦绕在姬仲泽耳旁。姬仲泽脑中回荡着一位慈祥老奶奶的声音。“雷,你若想清除那位女子体内的‘情魂香’,需断腕带她进来。”
姬仲泽跪地拱手,大声吼道:“诺!”
素青看着举止异常的姬仲泽,心中感到惴惴不安。姬仲泽右手持剑,高举左臂。姬仲泽挥动木剑划向自己的左腕。
情急之下,素青快速奔向姬仲泽。她朝着姬仲泽猛踢一脚。这一脚重重打在姬仲泽的臀部。姬仲泽失去平衡,摔落在地面上。
碎石划破了姬仲泽的衣衫。木剑静静躺在地面上。洞内的水滴声停歇了。洞内发出空灵的歌声。
“泉涸,鱼相处于陆,相呴以湿,相濡以沫,不如相忘于江湖。”
姬仲泽嘴中嘟囔道:“别回头!”
素青呆愣地看着幽深的洞穴。姬仲泽低沉的呻吟声唤醒了发愣的素青。素青惊讶大呼道:“先生,您这是做什么?”
姬仲泽左腕流出的鲜血染红了地面的碎石。姬仲泽惨白的脸庞浅浅一笑,喜悦地说道:“我们可以进去了。”
素青眼睛布满血丝,心疼地看着割腕的姬仲泽。她从袖中拿出手帕为姬仲泽包裹伤口。鲜红的血液染红了洁白的手帕。
姬仲泽虚弱地跟素青说道:“接受我的血。”
洞穴内再次响起空灵的歌声。姬仲泽颤颤巍巍地抬起左臂,轻声说道:“沾了这血,我好送素青大人上路。”
素青用手帕紧紧包扎这流血不止的手腕,伤心道:“先生,别再说话了。”
姬仲泽邪魅一笑,右手打了个响指。石台陷入一片寂静。飞窜的瀑布犹如静止的冰面。柔软的水面泛着明亮的光点。
姬仲泽艰难地从地面站起。他手腕的鲜血正一滴滴落在素青的肩上。这时,洞穴内传出重重的脚步声。洞口飞扑出阵阵白雾。
白雾散去,一位瘦矮的老太太站立在姬仲泽面前。姬仲泽向老太太跪地请安,尊敬地说道:“孙儿见过司南姥姥。”
司南姥姥扶起跪地的姬仲泽。姬仲泽垂头弯腰。司南姥姥疼爱的抚摸着姬仲泽的脸庞。她慈爱地说道:“孙儿,把左臂伸出。”
司南姥姥从袖中拿出一张‘止’字术符。她将术符贴在流血的手腕上。鲜血不再外泄。响指声再次响起。飞泻的瀑布再次翻腾。
素青看见姬仲泽的手腕不再流血心中感到喜悦。姬仲泽急切地说道:“素青大人,这鲜血可驱除你体内的‘情魂香’!接受这鲜血吧!”
素青看着姬仲泽真挚的眼神。片刻后,素青搀扶着姬仲泽走入幽暗的洞穴内。滴落的水声似近似远。
洞穴中的幽静小道蜿蜒曲折。地面星星光点指引着二人前进的步伐。空灵的歌声萦绕在二人的耳旁。
素青紧握着姬仲泽的手臂。她不安地望着四周。姬仲泽严肃地告诫道:“别回头。回头便是万丈深渊,后退便是黄泉路。”
姬仲泽的步伐变得越发沉重。他重重地喘着气,疲惫地倚靠着素青。前方的光圈越发明亮,素青下意识地掐着姬仲泽的手臂。
姬仲泽额前的九瓣莲花闪烁着淡淡的光芒。他看着身旁冒着香气的素青,露出喜悦的笑容。二人离出口只有五步之距。
素青额前的鲜血开始变得暗淡无光。素青感觉自己有些疲累。这时,洞穴再次响起忽近忽远的空灵歌声。姬仲泽嘴中嘀咕道:“不离不弃!”
姬仲泽眼前一黑,身体开始摇晃。他重重砸在一个柔软的身躯上,昏睡过去。姬仲泽再次醒来时,他发现素青已经不在自己身边。
姬仲泽环顾四周。他浸泡在温泉之中,四周环绕着白色的雾气。他仰望着屋顶。屋顶刻有三字‘地玄寺’。
姬仲泽看着左腕上的血红手帕,苦苦一笑。冒着热气的温泉渐渐变得寒冷。咕噜噜的水泡瞬间冻成了冰疙瘩。
姬仲泽被冰封在池内。‘地玄寺’三字变得血红。屋顶开始滴落一滴滴血水。血珠鲜红透亮。它被白色的雾气包裹着。
白色的雾气充斥着灵气和真气。姬仲泽恍然大悟,心中惊道:“洞穴内的滴水声是血珠发出的。”
寒冰刺激着姬仲泽的每一块肌肤。姬仲泽的寒疾发作了。他大声咳嗽着,身体剧烈地冷颤。他感觉自己已经快窒息了。
忽然,屋内传来女子抽泣声。忽而又传来女子放荡的笑声。姬仲泽脑中不自觉回想起一些埋藏在深处的记忆。
两个顽皮的小子被五大三粗的中年人追打着。一位慈祥的老奶奶拦住了中年人。中年人向老奶奶天揖。尊敬地说道:“文熙,见过司南姨。”
司南姥姥严肃地说道:“你回去吧。这两个孩子由我带着。”
两个孩子得意地躲在司南姥姥后面。姬文熙冷声道:“兄弟二人定要听思南姥姥的话。”
姬文熙向司南姥姥拜别后离去。一位宛若天仙的少女向两个顽皮的少年走来。她向两位少年行插手礼。
他们故作端庄,向少女时揖。一位岁数较小的少年自报家门,洪亮地说道:“小姐您好,我是王府二公子姬仲泽。这是我的兄长姬伯云。”
少女再次向他们行李,礼貌地说道:“云空,见过二位公子。”
司南姥姥带着他们向远处走去。模糊的身影渐渐从姬仲泽的脑中散去。他含糊地说道:“姥姥,刚才是您为我止血吗?”
隐藏在暗处的素青看着姬仲泽饱受‘寒刑’,心中感到绞痛无比。慈祥的老奶奶温和地说道:“姑娘,雷儿自愿救你。我们只能等他。我们切不能扰乱他的心声。”
老奶奶将素青带离了‘地玄寺’。素青捂住沉闷的胸口,不舍地看着姬仲泽。寺内回荡着空灵的歌声。
姬仲泽嘴中嘟囔着:“与卿相濡以沫,心中甚安!”
寒冰变得越发紧凑,不断挤压着姬仲泽的‘虚体’。寒气袭扰了他的全身。他体内的寒气向外溢出。
姬仲泽全身冻的发紫,呼吸变得微弱。他周围传来奇异的香味。姬仲泽露出欣慰的笑容,轻声说道:“她在我。。。”
屋顶血色的字体滴落着血珠。一颗颗血珠落在姬仲泽的额前。姬仲泽感觉自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,心痒难耐。
鲜红的血珠染红了池内的寒冰。姬仲泽双目无神地凝望着屋顶。松木制成的屋顶开始松动。散落木屑从空中飘落。
整间‘地玄寺’开始摇晃。冰封的血池出现裂痕。伴随着轰隆隆的巨响,灰尘弥漫在废墟之上。
滴答的水声回荡在寂静废墟上。司南姥姥拦住奔向姬仲泽的素青。司南姥姥严肃地说道:“踏出的步伐不能收回。回头便是你们共赴奈何桥。”
素青不甘地盯着松木屑,大声唤道:“先生,您听到了便回答一声。”
木屑堆上冒着微微光芒。躲在暗处的二人正神情关注着下方的细微动静。咻咻几声,一道道剑波破空而出。废墟顷刻间化为乌有。
俊朗的青年静静地躺在地面上。他的上方悬浮着一把三尺长的蓝剑。姬仲泽身体绷直,双目紧闭。他忽然从地面站起。
姬仲泽腰间的木剑向蓝剑飞出。蓝剑在空中飞舞,蓝印‘息’字漂浮在空中。木剑破‘息’而出。蓝剑与木剑相融。
蓝幽幽的木剑散射出清幽的墨蓝色。姬仲泽腾地而起,脚尖点在剑尖之上。姬仲泽额前闪烁着金色光芒。金色九瓣莲花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威严。
司南姥姥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,心中叹道:“雷儿的金莲是姬氏的荣耀!”
素青心中压迫感强烈,躲在司南姥姥身后。姬仲泽手持蓝幽的木剑漂浮在空中。他脚踏祥云。八卦盘围绕在他周围。